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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成甯回来，叶斐然就对他说：“皇后的胎儿总算是坐稳下来了。为了感谢我，还送了我许多东西。”
成甯看了看那三尺长的礼单子，笑道：“可真大手笔。不过也对，你第一替她解了幻情香的毒；第二替她解了心结；第
三还帮她安胎报喜……三重恩情一重比一重大，她知恩图报，也是一桩美事。等嫡子生下来，她的心就可以定了……对
了，二丫，你不是说，想要去一趟江左郡的么？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叶斐然一怔，不明白成甯这话用意，“八字没一撇呢。怎么说？”
成甯拧眉道：“你之前说过，江左郡经历战乱，民不聊生。只是减免赋税和鼓励百姓种地，一时三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希望能够扶助那边的农桑纺织，让妇女也能够投入到生产中，再联系京城的云霓裳去江左郡原地采收纺织品，发卖全
国。这个法子我跟诸位阁老商议过，感觉非常好。可能要劳烦你走一趟去。”
叶斐然说：“这倒是小意思，我心里也早就有了大致想法了，反正各地织造府是现成的，纺娘绣娘也是现成的，不过是
传授新的纺织术，以及给云霓裳和织造府牵个线罢了。该怎么做，该先去什么地方，后去什么地方，我连路线图都设计
好了——不过，相公，不是说好等清明雨水过后再动身的么，听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就出发？”
早就知道她聪明，但没想到她这么聪明，一下子说破了自己心中想法，成甯心里滋味实在复杂。幸好他向来喜怒不形于
色，淡淡点头：“是。之前考虑的，是不耽误农时，所以打算清明之后再动身。如今想想，这件事竟宜早不宜迟的好，
等到清明之后动身，春蚕吐丝了，到时候开始缫丝煮丝，纺娘们却还没学会新的纺织术，用新的纺织机器，那可就白白
浪费一造上好春丝了！”
说服叶斐然，再也没有比摆事实更有说服力的，没有丝毫怀疑地，叶斐然郑重点头：“那我马上准备动身。”
看着她认真投入的样子，成甯忽地眼神一软，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惊呼声中，叶斐然跌坐在他腿上。
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柔软的腰肢，温暖肌肤散发着又甜又淡的香味，男人无限眷恋，深深地把脸埋进去，“二丫，
你真好……”
“你怎么啦……”叶斐然又羞又喜，小小声地说着，也不敢挣扎。
身子不受使唤地逐渐变得炽热。
成甯紧了一紧，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成甯一向是很热情的。
外表是冰山，底下是岩浆。
无边无际，无止无尽，滚烫骇人。
这一晚成甯格外疯狂，到了后来，叶斐然简直害怕了。求饶着沉沦，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这样猛烈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成甯误了早朝，叶斐然也误了早饭。
扶着酸疼的腰，走三步恨不得劈叉一步，还要忍受丫鬟婆子们别有深意的目光注视，叶斐然强作无事人地安排好了家里
一切，日头也就过了午。张大娘送来简单午饭，叶斐然看了一眼，是红豆红粳米饭，韭黄炒鸡蛋，乌鱼籽黄鱼胶，虾籽
滑鸭肠，并一个拳头大小炖盅，她打开炖盅一看，里面是透明澄清的黑墨汁般的东西，散发着药膳香味。
叶斐然问张大娘道：“这是什么汤？”
张大娘道：“黑豆黑芝麻炖猪小肚。临喝的时候用鸡胸脯沫子打过。”
所以澄清透明……
叶斐然歪了歪嘴巴，嘀咕道：“黑豆利水利眼，黑芝麻健胃补肝，还要加上猪小肚……需要这么补么……”
不光这样，桌子上别的菜，也都是大补元气之物。叶斐然边吃边脸蛋发烧，最后自我安慰：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
别人！
这么一想果然理直气壮很多，胃口大开，把饭桌上的佳肴一扫而空。吃完饭的功夫，张大娘道：“云霓裳的大掌柜焦娘
子来了。”
叶斐然说：“快请。”
焦氏进了门，就给叶斐然行三跪九磕头的大礼，嘴里说着：“民妇拜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哎哟这天上下
来的人品，真真儿就是仙女下凡，通身气派是活凤凰啊。”
叶斐然抿嘴一笑：“焦大娘，您也好福气，好能干。不到十年功夫，成了大掌柜。咱们老相识了，别见外。请坐。”
一边让焦大娘坐下，一边嗔怪着旁边伺候的人，“春分，快给大娘上茶，也让大娘尝尝咱们家里的茶点。”
眼睛打从春分奉上来的四色精致点心：拇指牛舌饼、拧花奶曲奇、双桃酥、五朵金花艳照人……上一一扫过，焦大娘越
发满脸堆笑，蜜着嗓子道：“哎哟，娘娘念旧，真是好人。可别闹什么老相识，折煞我也。民妇当年看着娘娘那凤仪之
姿，就知道娘娘绝对不是凡人，长得好看又能干，肯定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尘。”
叶斐然见她越扯淡越远，就把话题拉回来：“焦大娘，我说话耿直，不兜圈子。这次是有事想跟您合作……”
她一长一短地，把江左郡面临的困境，清清楚楚说了。焦大娘一愣，说：“既是江左郡出的好丝绸好布料，我们力所能
及，自然极为乐意效劳的。只是，不知道夫人需要我怎么帮忙呢？”
叶斐然说：“这件事对于我很难，对于焦大娘您是极简单的。朝廷这边会带着云霓裳的教习师父去跑一趟，教当地纺娘
织布技术。等春丝出来，再以合理价格收购，交给云霓裳发卖。另外，教习师父也不会白教，朝廷会支付一笔教习费用
总关给您。”
这相当于挣两份钱了，焦大娘脑子里的算盘略微一打，立刻眉开眼笑地答应下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来是这等
美事！又能赚钱又能帮人，谢谢娘娘成全啊！”
一边说，一边离开了座位，又给叶斐然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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