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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顾倾城开医馆,不少人都冲着相府的招牌来的。
为了不忙碌,牧相还特意着人从老家寻了一位学医的小徒过来帮衬顾倾城。
“陆娘子,你说什么?这医馆不能人人都接待?”这位乡下来的小徒便唤作云溪,他一听闻顾倾城的馊主意满脸不解。
“对,京城之中的医馆多的是治风寒之类的普通病症,我家医馆只治疑难杂症,治其他医馆不能治的病,每日只诊三十人。”
顾倾城敲着算盘,仔细算着装修这医馆所花的银两。
“不是吧,陆娘子。”云溪都惊呆了,看看陆衡,想让他出个主意来,“公子,你怎么也不劝劝娘子啊?这样的话,这医馆如何开得下去啊?”
岂料陆衡不但没有帮他,反而还很赞同顾倾城的话:“作甚劝?我听着娘子的主意甚好,就照她的法子办吧,消息传出去了不曾?”
云溪点头,总算说到了一件让他自豪的事情:“传出去了,众人一开始都不相信,就抱着试试的态度,公子猜怎么着?还真有十几个人今儿来看诊。”
“不错了,第一日就有十几个人,京城之中何时多了这么多疑难杂症?”陆衡蹙眉,略感不对劲。
顾倾城眼皮子都没抬:“郎君有所不知啊,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啊?可能他们都误解了何为疑难杂症,罢了,开工吧!”
云溪诶了一声,推开门,放了鞭炮,红红火火的,这医馆便算是开起来了。
顾倾城戴上面纱坐诊,第一位来的便是一位年轻妇人,似乎有难言之隐,顾倾城便请她入内屋。
“娘子得的可是妇人内症,之前可有看诊过?”顾倾城给把了脉便知道,说白了就是妇科症。
那娘子犹犹豫豫着,“大夫有所不知,这妇人之症不好诊的,今日都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我自从生了个姐,又管家,多年无子,实在是没有门路了这才来给大夫看看的。”
顾倾城也理解,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放在古代算是玩完了。
“我明白,这样,你回去之后想个由头将你那管家杂事丢出去,然后照着我的方子吃药,保准不出半年生出个大胖小子来。”
顾倾城倒也不是诓她,这妇人内症本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这位娘子管家累着了,过于操劳,自然是怀不上的。
那妇人一听便乐开了:“大夫说的可是真话?我当真还能生?”
顾倾城直点头:“能,切记莫要过多操劳啊。”
说罢就给她开了药,后头来的这几位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皆被顾倾城打发了出去。
“诶,你这大夫怎么能这样?!都是病,你怎么不治啊?!”门口的汉子郁闷起来。
云溪上前指了指门口的几个大字:“这位小官人,咱们家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小官人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普通医馆看看即可,可别耽误了他人。”
“这……大夫不给治病,还有没有天理了?!世道变了!”那汉子气得甩袖就走。
顾倾城板着脸:“下一个!”
这回来的倒是叫顾倾城惊讶,就连陆衡也站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只瞧见这是一位莫非六旬老者了,大摇大摆而来,身上衣着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真糟糕,他怎么来了。”陆衡小声嘀咕着。
“这是什么人?”顾倾城问。
“是王太师,算是义父的死对头了。”陆衡脸色难看,要是可以,他真不愿意顾倾城给这样的人看诊。
顾倾城心里头也有稍稍的不舒服。
“你看着办。”陆衡立即坐下来演戏,那虚弱的模样当真跟闺阁女儿有得一比。
王老太师缓慢坐下,看上去也没有那等高官的怪毛病,对顾倾城亦是十分有礼的。
“大夫,你且帮我看看,我可是旧疾复发,头痛得厉害,每年春秋,都难以入眠啊。”
站在王老太师身旁的倒是一个英俊男子,与陆衡一般高大,一番谁欠了他三百两银子未还的臭脸。
顾倾城看了眼王老太师,问:“不知老先生可知我义父是谁?”
王老太师抬起下巴,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知道的,怎么?牧相到了头来这般小气了,跟我之间那点恩恩怨怨,还要牵连后辈了?老头子今日就要倚老卖老了,我乃朝廷高官,你敢不治?”
顾倾城更加反感此人了,朝身旁的陆衡看了一眼。
谁知陆衡竟是在闭目养神,根本不看她。
“倒也不是我不乐意治,您是朝廷高官,我义父也是朝廷高官,您又跟我义父……这铺子还是义父给的银两盘下来,我作为儿媳的自然不敢跟义父对着干啊。”
言外之意,便是顾倾城不乐意治王老太师,识相的便自己走了。
“好你个鼠目寸光的妇人!不过区区一间医馆,我王家今日就要盘下来!你能奈我何?!”
王老太师还未开口呢,他身旁那年轻男子倒是开口了,一身的戾气。
顾倾城摊开手:“不能奈你何,你盘了,我还能盘别的。”
“你!”那男子咬牙切齿。
“够了,冲儿,你出去。”王老太师起身,轻拍双手,顿时门口出现了许多的禁卫军,不少人都被吓走了。
陆衡瞬间睁开眼,脸色难看,云溪从未见过这等阵仗,难免畏畏缩缩的。
“老太师这是作甚啊?”顾倾城抬眸。
王老太师摸着自己的唇须:“今日,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顾倾城到底还要为屋中的两个考虑,他们单枪匹马的,可不是禁卫军的对手。
“罢了,老太师坐吧。”
顾倾城只得把了脉,眼神微动,直摇头:“怕是不能够治了,病入膏肓了啊。”
“哼!”王老太师身旁的那男子冷哼一声,语气极为不善,“虚张声势,又是一个庸医罢了,什么专治疑难杂症,砸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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