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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可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陆常安立刻说了句“我随口乱讲的”,转过脸去,闭嘴不再说话。
万一她真的去找巨龙,那可完蛋了。
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才发现所有菜都还没动过。
只有那盘金丝虾球,被吃得只剩下了一个。
陆常安当即看了刻晴一眼。
虽然戴着兜帽,还是能隐约看见她白皙的小脸。
往日始终不变的严肃神情,此刻好似已经被美味融化了。
刻晴满足地瘫在椅子上,两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瓷娃娃一般的可爱脸蛋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能看到刻晴幸福的样子,这顿饭也算值了。
“那个,那个是专门给你留的!”
刻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坐了起来,指了指最后一个金丝虾球。
陆常安不禁莞尔,把金丝虾球夹到了刻晴的碗里,默默吃起了其他食物。
只吃了两口,陆常安就辣的直吐舌头。
“陆公子不喜欢吃辣吗?”
香菱疑惑道。
“不是,但这也太辣了!”
陆常安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
“唉,可惜了,我的麻辣菜肴可是一绝。”香菱露出一脸遗憾的神情。
……
吃完晚餐后,陆常安嘴里吸着凉气,脸上被辣得通红。
留下了一小包摩拉,准备和刻晴离开。
尽管香菱和万民堂的卯师傅再三推说这顿饭不要钱,但还是拗不过陆常安,最终把摩拉收了下来。
两人离开后不久,过了饭点,万民堂的客人也慢慢少了起来。
忙碌了一天的香菱,坐在台阶上,捶打着自己圆润的小腿。
休息了一会,香菱从店里拿出一张地图,埋头研究了起来。
“啊啊,不妙不妙,从这里到蒙德城真的好远!”
“但那可是龙肉,如果真的能找到龙肉,我就又有新的菜谱了,到时候一定会火遍整个提瓦特吧,嘿嘿……”
少女自言自语着,漂亮的琉璃色双眸在夜色下泛着幽幽的绿色光芒。
……
夜幕下,华灯初上的璃月城,美不胜收。
陆常安和刻晴在街上漫步,看着往来的人群,甚是悠闲。
莺儿拜托的材料,还差了一些,明天再出城一趟,应该就差不多了。
只不过野生的琉璃百合,确实非常稀有。
琉璃袋更是难找。
但陆常安并不着急,反正这也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
实在找不到,就让侍卫去买一些回来。
当务之急,是送自己的女朋友回家。
走到一个有些昏暗的巷子口,刻晴停下了脚步。
“就到这里吧,你也早点回去,别让凝光小姐担心。”
陆常安说道:“没事,就算姐姐问起来,我就把莺儿姐给我的单子给她看,我还是直接把你送回家吧。”
刻晴看到陆常安坚持的样子,只能点了点头。
“要是这么担心我的安全,以后来做我的贴身侍卫好了。”
刻晴慢慢走着,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今天和陆常安相处一天下来,她心情放松了许多,也说起了俏皮话。
陆常安听了,着实有点心动。
当了刻晴的贴身侍卫,以后就能名正言顺地陪在她身边了。
甚至,快进到同食同居也不是不可能。
“如何?”
刻晴笑着问道。
陆常安沉吟了片刻。
“这个……下次一定。”
“?”
刻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顿了一下,陆常安摊开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我再好好想想。”
之前凝光也对自己提过相同的要求,还不止一次,都被自己拒绝了。
现在刻晴一开口,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当她的贴身侍卫。
要是被凝光知道了……
一定会死的吧。
脑海中,陆常安不由想到了无数个被凝光暴打的场面。
刻晴并不意外,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快到家了,你早些回去吧。”
“好,晚安哦。”
“晚安。”
目送着刻晴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陆常安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身准备回群玉阁。
忽然,自己的身后,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声音。
“刚才的女子,是刻晴吧?”
陆常安心说卧槽,立刻回头,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屋檐下,负手而立。
在看清男人的模样后,陆常安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靠,原来是你!大晚上不要神出鬼没的啊,吓死我了!”
屋檐下,正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
钟离目光温和地抬起了头。
“出来散步刚巧碰到,为了不打扰你们的温馨气氛,所以才没有说话。”
你不会是跟踪了我们一路吧?
陆常安古怪地看了钟离一眼,但也不敢讲出来。
而且就算钟离跟踪,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那个女孩,很不错,有自己的主见。”
钟离淡淡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常安从钟离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赞许之意。
“是的,而且很可爱。”
陆常安点了点头,表示很难不赞同。
“你觉得,刻晴对神明的态度,有无道理?”
钟离忽然问道。
陆常安愣了一下,一下想起自己原来在请仙典仪上头脑发昏说的蠢话。
“神,其实是伪造的!希望我们璃月的百姓,不再依靠神明!”
自己当时冲上台说的那些话,不正冒犯了眼前的岩王帝君。
当时那些话,可是在璃月城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也就是凝光全力处理这件事,才没有惹出什么祸乱。
不过,看钟离的样子,他好像也不是很计较这件事。
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吧。
陆常安试探着问道:“你要我说实话吗?”
钟离颔首:“自然是实话。”
陆常安咳了一声,慢慢开口道。
“我觉得,璃月的百姓,确实是太依赖岩王帝君了。”
“强者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这才是天下大势,是一个可持续的循环。”
“正如刻晴所说,岩神能守护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下下个千年,岩神能一直守护下去吗?”
“呃,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岩神不在了,那失去庇护的璃月百姓,会不会一下子信仰崩塌,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呢?”
陆常安断断续续地讲着,一边观察钟离的神色。
但钟离只是踱步走在一旁,眼神平静,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听自己的话。
等自己说完了,钟离淡淡地笑了下,开口道:
“那你觉得,岩神会消失吗?”
陆常安摇了摇头。
“不清楚,神明这种存在,大概是与天地同寿,永世长存的吧。”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信众去攻击刻晴的言论,因为在他们眼中,岩神的话便是天谕,除非……”
“除非?”
听到这里,钟离来了兴趣。
“除非有一天,神明死去,璃月百姓真正扛起自己的大旗。”
陆常安勇敢地说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闻言,钟离神色一怔。
然后,那张俊逸脱尘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神明……死去么?”
钟离轻声自语着,转过身去,眺望这座夜色下瑰丽至极的城市。
已经不知道几个千年了啊。
钟离双目微阖,半晌,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转过身,看到陆常安居然还没有离开。
“你怎么还不回去?”
“不急不急,吹吹风挺好的。”
陆常安随口说着,其实想的是能不能趁这个机会,问问钟离清不清楚自己神之眼的事情。
钟离摇了摇头,抬了抬手指。
“快回去吧,刚才有人在跟踪你们。”
“真的有人跟踪?”
陆常安瞪大了眼睛。急忙问道:“你看清是谁了吗?”
钟离再度摇头,看了眼低垂的夜空,说道:“不认识,只不过,那个人向着群玉阁的方向离开了。”
尽管心里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听到群玉阁三个字,陆常安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瞬间面如草色。
一定会死的吧?
这句话,又开始回响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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