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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铭虽然泳术不佳，但要追上这龟速对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游到距离怪物约五公尺位置，其中一根触手已在眼前浮沉，韩铭想也没想，就伸手抓住了那怪物的触手，想用力将她扯过来。
掌心才碰上触手，就有一种黏呼呼的恶心感渗透进皮肤里，韩铭只能强忍住这种不适感，继续拉扯着怪物的触手。
怪物的躯体在水中的确毫无重量可言，被韩铭往后拉了去，也只能不住发出好几下怪叫。
她虽然不断做出挣扎，无奈一身的病毒，却成了阻碍了她在水中活跃的主因，她只能任由韩铭将她逐渐拉近。
“怪物，你给我过来！”韩铭怒嚷着，一把将怪物拉倒面前，按住了她肩膀。
被敌人如此制住，怪物依旧在水中张牙舞爪地，还想做出反抗，那满嘴的獠牙、赤红色的眼睛，的确让韩铭看了也心寒，但他还是很快举起了龙纹小刀，快手往怪物的身上刺去。
哗啦一声，绿色的鲜血溅开，散尽水里，化作一层层绿色涟漪。小刀没有发出雷光，但它本身就是个锋利的武器，单纯的物理攻击，也足于切开生物的皮肉。
受伤的怪物惨叫了几声，那声音刺耳尖细，真的象是人类女性在发出悲鸣。
听到这样凄凉的叫声，韩铭自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但他还是狠下心肠，抓住了怪物湿漉漉的头发，小刀狠狠往她头上刺去……
眼看就要成功杀死对手，但那龙纹小刀的锋芒，却猛地停了在半空中。
韩铭在刺中怪物的前一秒，停下了手中动作。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怪物。
“别……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怪物颤抖着声音，恐惧地说着话。
“你居然还能说话？”
这不是韩铭第一次听见已经怪物化的人说话。在将林嫂的胸膛贯穿之前，他也听见了林嫂的呻吟，持续说着痛……
他也推测，这或许只是怪物化的人类，残存在脑海里的记忆使得他们能够说几句简单语言而已。
可韩铭毕竟是个人类，有良心的人类，听见敌人在求救，就算是怪物，他哪还能轻易刺穿对方的脑袋？
于是，他停下了攻击，盯着怪物，看看她还想说什么。
“我还记得我是谁，我也不会随便杀人的。”那怪物说道：“我只是想吃肉，求求你，放我走吧。”
这只怪物，不，是这个被怪物病毒侵蚀了躯体的人类女子，神情与之前那死尸一般的情况不同，此刻她的眼中竟充满了感情。
若忽视她的绿色肌肤，她在水中摇摆不定的触手，还有那脸孔上的腐烂痕迹的话，她的确只是个平凡的人类。
甚至，如果没有受病毒感染的话，她那深邃的五官，还称得十分标致。
“你这……”韩铭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怪物化的人类，居然还有恢复人类意识的时候！还是这女子其实算是特例？
韩铭是个良心有的人，他不会随意伤害任何生命，但要他忽视眼前这长触手的女子，是个伤人怪物的事实，也实在太难了。
但却也在这个时候，西麻说过的话，猛地在脑海中响起。
他们不是为死人而战，而是为活人而战。他的手枪还是小刀，都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武器。
要是这女子真的还有人类的意识，他哪能把她当成危害人类的怪物，轻易就杀害她的性命？
“你真的还没有变成怪物？”
韩铭厉声问道。问完了自己也觉得可笑，连触手都长出来了，肤色也改变了，岂能因为那一点人类意识，就认为她还是人类？
“我不知道。”女子道：“但我真的不想死。”
韩铭用小刀抵住了女子的咽喉，道：“但你已经吃了不少人，我岂能留你活口！”
他嘴上是那么说，但心里其实开始同情这女子，他知道怪物吃人也不过是生物本能，又哪能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的？
“我没有，”女子开始哭泣，“我迷迷糊糊间的确吃了不少生肉，但那是……”
女子说到这里，似乎又象是想隐瞒什么一般，不说下去了。
韩铭想了想，道：“我知道了，那些生肉，是你弟弟给你的。”
女子摇摇头，不愿再说话，只是低下头。
“看来，有问题的是你弟弟。他为了喂养你，找了村人被怪物杀死的尸体，弄成碎肉给你吃。”
这想法在初遇这对姐弟时就有了，只不过现在的确得到了?实。
韩铭彻底明白了。原来该死的，是那个连同类和怪物都不分的混小子！他在有了异能之后，不帮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加害人类，这实在叫人难以饶恕！
至于眼前这个女子，如果她还有人类意识，说不定就还是有救，看来应该把她带回去，看看抗体是否对她还有效用。
打定主意，韩铭拉起女子的手，道：“我暂时不会杀你，但你还是必须跟我回去。”
“我……”女子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否答应了，韩铭叹了口气，拉着她快速游向了码头的长堤。
“你是叫啥？”韩铭问道。他总不能老是怪物怪物地称呼这女子。
“我是白玉。”女子道：“我弟弟叫红翡。”
“我没问你弟弟名字。”韩铭叹道。想起那混小子他就不太舒服，可没兴趣知道他叫什么，只希望西麻已找到方法制他的异能。
至于白玉，这女子说不定只是暂时恢复了人类意识，下一秒可能又会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往他身上撕咬过来了。
所以在她还没有做出什么可怕事情之前，他必须先把她带回同伴身边，由所有人来决定她的下场。
残破小屋子里，地面上都是窟隆。
被鲜血所染红的窟隆。
鲜血从红翡身上滑落，腐蚀着地面。红翡靠在墙边，手掌用力在胸口上早已窥不成肉的伤口里，抓出了一大滩足于作为武器的鲜血，盛在掌心里。
“你有种就再过来。”红翡擦着嘴角血迹，忿忿地朝着眼前的敌手道：“看我把你溶成人肉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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