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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的没有错，申志远当年出事，正是申志奇动的手，而那日在街市上被断手的小少爷实际上是申志远的遗腹子，当年申志奇向外表示他嫂子杨氏因大哥战死悲痛欲绝早产，一尸两命，实际上却是把当时生下来的孩子抱给了自己的一个妾室，谎称是自己妾室为自己生下的孩子，又刻意宠爱这个孩子。”
姜云生生打了个寒颤，“他夫人必然善妒？”
“若仅仅是善妒也就罢了，他夫人表面上十分大方，为他纳了七八房小妾，据说在玉京还颇有贤名，申志奇宠爱这个小妾生的孩子，她就故作大方的把这个孩子抱到自己房里来养，然后不着痕迹的捧杀他，把他养成了一个纨绔性子。”
姜云咋舌，“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啊，他当年那么做就是算计好了一切吗？”
“人心，怎么能可怕到这个地步？”
程峤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样一桩就是被牵扯出来，靖远候的日子必然不好过，陛下正在命大理寺严查这件事。”
姜云往前走的步子顿了一下，“这些事情是你查出来的吗？”
“嗯，靖远候和章怀剑私下里来往比较多，十年前章怀剑名声还不显，当年申志远出事，章怀剑应当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他出身北地，大本营也在北地，当年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扫尾其实做的很干净。”
姜云立刻夸了程峤一句，“那也没有用，还不是被你给查出来了？”
程峤捏了捏姜云的手指，“正好碰到了一个有线索的人，若不是那人提供了线索，让我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也不会查的这么清楚，扫尾工作做的好，但是只要做过的事情，终会留下痕迹的。”
“那个线人？”
“是申志远的妻子的一个闺中好友，在她看来，杨氏是一个心性十分坚强的人，那时候杨氏还怀着孩子，她期盼了这个孩子期盼了很久，不可能因为悲痛欲绝就这样一尸两命的，她最开始是认为有人害了杨氏和她的孩子，便开始暗中去查，结果从当时靖远侯府里没能处理干净的下人口里得知，杨氏的孩子并没有死，可是她毕竟没法把手插太长，所以找上了执剑卫曾经的据点之一。”
姜云点了点头，“那你们把事情查出来一定也废了不少功夫。”
“还好，现在靖远侯府被陛下安排军队围了起来，在事实查清楚之前，靖远侯府的人不得进出，申志奇和章怀剑为了给我下马威，把申少陵推出来当棋子，我和王爷反手断了靖远候的后路，想必章怀剑会有下一步棋，我们正在等他的动作。”
难得这一次程峤说的这么详细，虽然姜云对玉京的世族贵族和官宦之家不太了解，可也明白这一次对章怀剑，或者说他的阵营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那这半个多月，你们就在忙这件事吗？”
“不止，”程峤突然卖了个关子，“要不要猜一猜那天在集市上被执剑府抓走的蓝眼胡姬和她的护卫怎么样了？”
“对哦，既然当初闹事上那件事，是针对你我设的局，那这个蓝眼胡姬和她的护卫是章怀剑的人？还是一箭三雕中的一个？”
两人慢慢走着，已经到了姜云住的地方，知晴走上前来要服侍，姜云朝她摆摆手，“你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于是下人们就没有跟进来，姜云拉着程峤的手晃了晃，“你告诉我嘛。”
“那蓝眼胡姬叫骊歌，是章怀剑的手下，是群芳楼里伺候客人的胡姬，也负责为章怀剑打探一些消息，那个护卫则是骊歌的手下。”
姜云眨了眨眼，“所以他们现在在哪？”
“一死一伤。”
“诶？”
“你被带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让人把他们两个从执剑府的大牢里带了出来，在审讯过程中，骊歌假意投靠于我们，后来她的那位下属被她亲手杀死，而她自己也身受重伤，现在被看守着。”
姜云没想到这其中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你们把他们从大牢中带了出来，章怀剑那边没有影响吗？”
“当然有，执剑府的大牢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犯人能够越狱，偏偏这两人牵扯到算计申志远的遗腹子这件事上，却在一夜之间不见踪影，必然是越狱了，章怀剑怎么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
“可是他一定会怀疑你的吧？”姜云神色中带着担忧，“若说对执剑府的地形熟悉，谁也比不过原本就在执剑府的你们，你是不是也要想办法洗掉身上的嫌疑？”
“不用担心，我如今不过是个普通平民，就算与王爷来往多一点，也是王爷欣赏我，我有什么能耐能从看守严密的执剑府大牢中把人带出来？章怀剑若是强行把脏水泼在我身上，这恰好证明了他心虚，更何况四年前，他能够一步做到执剑府府主，正是踩着义父的名头上位的。”
“而我是义父的徒弟，怎能比得上他执剑府府主数十年的功力和这几年的经营，若他承认是我把人带走，岂不是直接向众人承认，他章怀剑不如我吗？”
“唔，”姜云摸了摸下巴，“这一招还挺狠的，他把脏水破给你，就是承认了不如你，他不把脏水泼给你，就得想办法把这两个犯人给找出来，可现在的情况注定了他找不到人的，对吗？”
“是的。”
随后程峤眸子微冷，“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让他难受的地方还多着呢，他的爪牙会被我们一点点的拔除，他的靠山会一个个的倒塌。”
姜云被程峤影响，神色也严肃起来，“到了给义父复仇的时候了，义父这些年吃过的苦，也要他们都尝一遍才是。”
“还有那些被他们迫害的人们，也到了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程峤抬手抚了抚姜云的后脑勺，“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去策安之后记得给我写信。”
“那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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