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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乎的只有他会不会被爷爷责备。
果然，在听见她说不会告诉爷爷这件事了之后，林扬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他还真是现实。
安然睡了一整天，她房间里有上次剩下的退烧药，作为应急可以吃一点，吃了退烧药之后浑身上下出了很多汗，舒服了不少。
但是她一测体温，竟然还有三十八度三。
但是也总比一开始的将近四十度要舒服得多了。
安然很渴，于是便打算去下楼拿水。
她走到楼下，看到林扬正在客厅看电视。
与其说是看电视，不如说是笑着在跟人打电话。
而电视机的声音，好像是他故意为了隔绝掉外界的声音，不让安然和家里保姆们听见似的。
但是安然在下楼的时候还是听见了几句。
“昨晚玩得这么开心，早上就想都忘了？”
“昨天不是你主动来亲我的吗？”安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脑中闪烁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恶心。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林扬恶心过。
之前一直都只是觉得他有点不喜欢她，但是恶心这个词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安然的大脑中过。
说实话，安然有点恋爱脑，那个年级就已经慢慢长出来了，因此她看到林扬的时候永远都是有滤镜的。
“好了，有人来了，先挂了。”
林扬很显然是看到了安然，因此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头，看到从楼梯上拿着水杯下来的安然，低声咳嗽了两声，仿佛是在缓解尴尬。
但是他这个刻意的行为，让安然看来却是觉得有点好笑。
今天的安然，是头一次不想理他，不过跟身体不舒服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好点了吗？”林扬问。
他斜靠在沙发上，慵慵懒懒，俨然就是一个富贵的富家子弟。
林扬的身上，总给人一种富了好几代的感觉，他身上矜贵的气质，和慵懒的感觉，是旁人学都学不来的。
“嗯。”安然的嗓子里面像是着火了一样，整个人都是昏沉的，根本不想多说一个字。
而且是对着这个害她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说话，她就更加不愿意了。
那可是她十八岁生日的第一天，就过成了那样…….
安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生日了。
安然转身去厨房倒了热水，出来回到客厅看到林扬已经站起来走到餐桌这边来了。
在安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林扬抬头试了一下安然额头的温度。
“还是很烫，爷爷明天下午就回来了，别他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发烧。”
林扬口气里面带了一点不快的味道。
安然听到这些话就觉得更加不舒服，她甚至懒得回答，转身要上楼。
“喂，我和你说话没听见？”
“我有名字。”安然反驳，眉心皱在一起，虽然不想和他闹僵，但是安然并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还有，我不叫讨厌的臭小孩。”安然看到这句话说完，林扬眼中有明显的一点慌张，好似是被人看穿了一样。
“你偷看我手机？”安然听了之后都想笑：“是你朋友接了我打给你的电话，叫我讨厌的臭小孩。另外，我嘱咐他转告你我没有钥匙在家门口等你，让你速回，他没跟你说吧？看来你的朋友们都和你一样，喜欢捉弄人，也都一样讨厌我。”
林扬的脸上忽然像是蒙羞了一样。
他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档子事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昨天的生日趴体上是谁接了他的电话。
朋友那么多，他哪里会记得是谁。
“哦，他还跟我说昨天你是去参加你喜欢的女生的生日会了。难怪你忘记了我的生日。”
安然这句话里面一点醋意都没有。
因为她不认为自己是有资格吃醋的。
她跟林扬之间只不过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关系，连朋友都不是，也不是亲人，她凭什么吃醋？
拈酸吃醋只会让他觉得好笑吧？
安然这么想着，心底揉成了一团。
看到安然只是在平静得叙述这件事情，林扬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她太平静了，好似一个局外人。
“昨天的生日会推不掉。”
“你放心，爷爷不会知道。”安然表情木然，但是心里却是真的很不舒服，很酸涩。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浮萍，那种无根的感觉，真的很窒息。
“我不是说爷爷，我是在跟你道歉。”安然的眼神中这才略微有了一点点光。
但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抬起头凝视上他的双眼：“林扬，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本来住在你家就让你觉得不爽，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了，青春期的少年，应该都不愿意和一个讨厌的女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吧？”安然这句话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昨天我本来不应该让你陪我一起过生日的，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这个份上。之前几次生日都是因为爷爷在，所以没办法，你只能够陪我。但是这次爷爷不在，你是可以做选择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扬皱眉，“我很认真得在跟你道歉。”安然的情绪却是一下子有些抵挡不住，她很想哭，但是却不会在林扬面前哭。
林扬低头，这才看到她拿着水杯的手，是冻伤了的。
上面已经有冻疮形成了，红红的，看上去很疼。
这一刻，林扬的心是软的。
他也并非是铁石心肠，只是对于生活中忽然出现的这个女人，一开始是排斥和不适应的，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但是林扬终究没有想要和她沟通和她一起玩的欲望。
更别说是像爷爷说的，让他以后娶她了。
他嫌她无趣，木讷，像一块木头似的。
人也干瘦，好像营养不良。
他怎么都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
“其实我昨晚在想，我要是冻死了也好，这样就不用面对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人活着真的蛮辛苦的。但是我又想，我哪怕是要冻死，也绝对不能够冻死在你家门口，这样林爷爷多难做。”
“…….”林扬无言以对，“你想得倒是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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