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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穷，二是舍不得花钱。
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病，熬一熬就过去了。
村里有了卫生所，郑老收费很低，而且大多时候用自家采的草药都不收钱，才稍微缓解了一下这种情况。
兄弟仨万万没想到赵桂红竟然舍不得用那白得的一百块，同时，顾忌着名声还没去郑老那儿拿药，以至于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一般人，也确实不知后果会这么惨烈。
老白头气得要将钱拿出来分了，免得赵桂红钻了进去。
最后还是被兄弟仨劝住了，白晓秋若是真的不能生孩子，那这些钱才是她一辈子的依仗。
所幸郑老只是说可能，若是养得好还是有希望的。
这下，赵桂红半点不敢省，见天的去别人家换鸡。
一只鸡分成两天炖，还每天煮红糖鸡蛋，把白晓秋当成坐月子伺候，坐满一个月下来，硬生生将人喂胖了两圈。
肥胖的力度比当初白老四受伤还要大。
一开始白晓秋也有点怨恨，觉得亲妈为了钱却害了她一辈子，不过每天吃得前所未有的好，她心里就平衡了。
每顿有肉有蛋，日子仿佛上了天。
顿顿飘香，可馋坏了几房的孩子。
偏偏赵桂红时不时的去儿子那儿装可怜，搜刮一些好东西，各房更没有余力填儿女的嘴了。
赵桂红去外面换了几次鸡，虽然都换到了手，可也让人起疑，慢慢的多了一些流言蜚语。
今年上半年的收成还行，缓解了大家紧张的口粮，可也没有谁家这么频繁吃鸡的，白家这是发达了还是怎么的？
有经验的妇人想到了一个可能，自然会凑一起说嘴。
赵桂红偶然听到就不敢去换了，便打起儿子家的主意。
大房二房的鸡没有保住，被赵桂红用钱换了去。
三房被白溪薇守护着，每次赵桂红要鸡，就说去邹家拿了野鸡来换。
前两次确实去邹家换的，后来白溪薇就用了自己的存货。
赵桂红还想攀感情白拿不给钱，老白头气得摔了碗，又将老伴臭骂了一顿才出了两块一只的价。
比公社低多了，不过，比不给好。
好了伤疤忘了痛，等白晓秋坐完月子出来，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之前的痛不欲生仿佛很久远了。
卫生所，郑老大从外面出诊回来，进屋的时候提了一只兔子。
面带无奈：“爸，那小姑娘又送了一只兔子过来，越来越肥了。”
郑老摸着下巴：“一个月来，每三天送一只，不是野兔就是野鸡，这不应该是白家的意思吧，要感谢或者封口费也用不着这么多。”
郑老大将兔子放一旁的箩筐里：“我看就是那小菊花自己送来的，白家根本不知道，姑侄之间没啥感情，怎么可能为了感谢送这么重的礼？”
郑老一开始以为是白家的感谢加封口费，收得无比自然。
一个月下来已经是第十只，顿时发现不对劲。
“那小姑娘什么意思？”郑老迷惑。
郑老大笑了：“爸，问一下吧，我看那小姑娘懂事得很，我都不知道她这些猎物从哪儿来的？”
郑老点了点头，觉得这事儿有必要认真对待，若是还这么继续下去，他也心慌，吃进肚子也不安稳。
于是，又一次送野兔的时候，白溪薇被郑老逮了个正着。
对了对手指，白溪薇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眼珠子将这大大的卫生所打量了个遍。
郑老端了一碗水给白溪薇，紧张的喝了一口，才发现是甜的，用白糖调的。
“我问过了，你爷爷和你爸妈也都不知道你送这么多猎物给我，你要做什么？”郑老瞧着小姑娘一股机灵劲，不由多了一丝喜欢。
他还真没想过要跟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玩套路，也怕她不懂，便问得直接。
白溪薇低头，弱弱的说道：“郑爷爷，我能跟你学中医吗？”
郑老微张着嘴，无比吃惊。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种。
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看见一个两岁的孩子想要学什么。
本来想要当成孩子之言一笑而过，可对上白溪薇认真的眼神，郑老忽略不了。
想起郑老大说的话，郑老禁不住好好打量了白溪薇一番。
两岁的孩子，没有人支招，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拜师学习？
“你猎物从哪里来的？”郑老问道。
“从顾一泉哥哥那儿借来的，以后我会还给他的。”白溪薇早想好了来源，为防这群人真的去问邹国宏和顾一泉，时不时的还真的去借一只。
全部记在小本本上，等以后找机会加倍还回去。
当然，借的没这么多，只不过料定这些人就算问，也不会提数量。
仔细一算，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会挂在嘴边被人惦记的。
郑老松了口气，禁不住有些啼笑皆非，小姑娘真是机灵鬼。
他知道邹国宏和顾一泉的打猎本事，什么野兔山鸡就跟家养的一样，猎到不难。
只不过现在的人没什么提前消费的意识，白溪薇这么做简直是异类。
所幸郑老见多识广，醉心医术，并不多想别的。
“你现在连字都不识，怎么学啊？”郑老还是有点忍俊不禁。
白溪薇想说她识字啊，不过话到嘴边被按了回去：“郑爷爷可以先教我认药材，九月的时候我姐姐要去读书了，我让姐姐教我认字。”
郑老一噎：“你连这都懂？知道药材？还知道中医西医？”
现在的医院可没有什么细化的科室，一个医生什么病都可以看。
而且，女医生非常稀少，做了也是护士。
对于民众来说，中医西医的概念并不强烈，而且前几年批斗得厉害，中医的踪迹越来越少了。
郑老看着这卫生所，也是西医的名头。
白溪薇笑眯眯：“我天天有来卫生所，听到郑爷爷和伯伯哥哥说话。”
郑老：“……”
他好像被一个小女娃反驳得无话可说。
“你啊，还太小，不知道学医这条路有多难啊！”郑老仿佛想起了什么，无比感叹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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